第046章 水鬼替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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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46章 水鬼替身
千竹鎮。
跟唐柚打過電話之後。
蔣思和李璐帶著滿腹心思回到了旅行團暫住的民宿。
剛進屋, 就聽到同行的幾個朋友在討論這幾天到哪裏去玩。
因為對附近不熟悉，就問起了民宿的老板和老板娘。
老板娘對於這一群給自家帶來一筆大生意的客人們相當熱情，就笑著回答, “我們這邊鄉村旅游都是按照各村的特色, 像我們千竹村，除了可以去參觀我們村裏百年老屋, 還可以跟我們當地人去竹林挖竹筍, 新鮮帶回來我們可以做給你們吃。還可以去學習一些簡單的竹制品的制作, 喜歡的話還可以買一些。”
“村子東邊有一個農場, 可以去那邊采摘、釣魚，還有各種小動物……”
他們這夥人裏有個釣魚愛好者，叫鄒斌。
聽到農場可以釣魚, 就趕緊問道，“農場那邊釣魚是怎麽弄的？”
民宿老板聞言就接了一句, “一天兩百隨便釣，釣到什麽都算你的。”
鄒斌皺了皺眉頭，這價錢感覺有點貴……而且相比去那種專門養魚的魚塘裏釣魚, 還是野釣更有趣味。
想起什麽, 鄒斌眼睛一亮, “老板，之前車子過來的時候, 我好像看到你們村子西邊有一片很大湖, 周圍的環境看起來挺不錯的，可以去那裏釣魚嗎？”
老板和老板娘的臉色一下子就變了, 聲音也有些緊張, “啊？那裏……我們村長定下規矩，說要什麽休生養息, 不許過去釣魚……”
都是來旅游的客人，老板和老板娘也總不能說湖裏死過不少人，好像有水鬼吧？只能隨便用村長的規定糊弄了兩句。
“我倒是覺得那裏環境好，還有一片蘆葦蕩，魚肯定很多……”鄒斌嘟噥著，顯然還沒死心。
蔣思聽到這裏也趕緊勸道，“鄒斌，這是人家的規定，我們只是過來玩的，你別找事兒。”
而後又壓低了聲音，“我們剛剛在外面，聽說那片湖有古怪，好像說有水鬼，本地人都不去，你就別鬧了！”
鄒斌顯然是個無神論者，嗤笑道，“什麽鬼不鬼的，我就去釣個魚？難不成還能出現個水鬼把我拉到湖裏去？！”
說這話的時候，鄒斌沒有壓低聲音，所有人都聽到了。
老板的臉直接就掛下來，“這是我們村定下的規矩，之前有客人不聽話非得去湖裏游泳，差點就被淹死了，要是出了事我們村擔不起這個責任，客人你不要為難我們。”
鄒斌看到老板一副“你如果非要去就不要留在這裏”的表情，只好敷衍著答應，“好吧好吧，我不去行了吧。”
但是吧，有些人就是有這樣的毛病——喜歡作死。
別人越不讓他幹的事情，他就越想去。
鄒斌顯然就是這樣的例子。
明面上答應的好好的說不去湖邊，轉頭就趁著大家不註意溜了。
等蔣思和李璐發現鄒斌不見了，連同不見的還有他的釣魚包，“糟了！！！”
她們立刻就想到他去了哪裏，臉色一變就一起往湖邊跑了過去。
兩人跑到一半，就看見了周斌。
他滿臉悻悻的正在往回走，仔細看看，衣服有些淩亂。
“鄒斌！”蔣思和李璐跑過去，氣喘籲籲的問道，“你、你沒事吧？”
“沒事。”鄒斌道，“這個村太奇怪了，我還以為什麽不許去湖邊的規定是隨便說說的，沒想到他們在靠近湖邊的位置還讓人守著！”
鄒斌帶著釣魚包剛靠近那裏，就被發現了，還差點起了沖突。
“行了行了，沒事就行。”蔣思道，“我們快回去吧，大家說要去山上竹林挖竹筍吃。”
往回走的時候。
一行人碰到了一對母子。
說實話，蔣思和李璐沒打算那麽快和江家人碰面。
但幾乎在碰面的第一時間，李璐就認出了對方。
因為那顆原本不屬於自己的心臟，在李璐看到對方的瞬間，就毫無征兆的劇烈跳動起來。
仿佛在說，我認識他們。
下意識的，李璐稍稍放慢了腳步，她想再仔細看看這對母子的情況。
江小敏的媽媽是一個頭發花白身材瘦弱的婦人，太過蒼老的模樣不太像是旁邊少年的母親，說是奶奶都有人相信。
一旁的少年就是江小敏的親弟弟江志高，今年十八歲，聽說病了好幾個月到現在都沒好全，看起來也確實一副臉色蒼白的模樣。
“志高啊，咱們出來有一會兒了，要不回去休息吧？你這病了那麽久才剛好一點兒……”江媽媽小心翼翼的扶著兒子慢慢的走著。
江志高露出笑容，“媽，我在床上躺了那麽久，身體都僵了，出來走走舒服一代點兒。”
“可是……”江媽媽想說什麽，被江志高很快打斷了。
“媽，我不是答應了你，好好學習重新覆讀，考一個好大學嘛！”江志高指了指前面，“之前那些課本考完試都被我給扔了，我記得村裏孫叔家的兒子不是今年考上大學了嗎？我想把他的書和筆記借來覆印一下。”
說到這個，江媽媽原本愁苦的面龐稍微舒展了一點，“你是說明明啊……之前你倆關系不是挺好的嗎？怎麽上了高中關系越來越差，現在連名字都不喊了，說什麽‘孫叔’的兒子……不過你想的也對，現在先把書借來看一看，到時候回學校好好學習……你姐姐說，咱們這樣的家庭，得好好讀書才有好的出路……”
說完，江媽媽才意識到剛剛又提到了女兒，她有些慌亂的看向兒子，“志高，媽不是……”
志高之前有一段時間因為他姐姐突然去世，脾氣很不好，不許爸媽說起姐姐，一說就回房間把自己關起來。
所以江媽媽這會兒才這麽慌亂。
但沒想到這次江志高沒發脾氣，反而一臉溫和，“媽，我現在沒事了。之前掉進湖裏差點沒命了，我好像看見我姐了，她讓我好好的照顧你們……”
“這樣啊……”江媽媽有些恍惚，“小敏……真是個好孩子……”
……
李璐放慢腳步，一直留意這母子倆的情況，連心臟一直跳的很快都強忍住了。
但等到母子倆馬上就要到那位“孫叔”家門口的時候。
江志高毫無征兆的回頭，看了李璐一眼。
那是一個對視。
明明就只有一個對視。
但李璐下一秒就捂住了心口，覺得心臟又開始劇烈的疼痛起來。
等到母子倆進了屋子，李璐做了幾個深呼吸，才慢慢緩了過來。
“露露，你沒事吧？又不舒服了？”
蔣思和鄒斌一左一右的扶著李璐。
李璐搖了搖頭，強笑道，“沒事，就剛剛猛的一下不舒服，現在已經緩過來了。”
等到鄒斌的註意力不在這邊了，李璐才抓緊了蔣思的手，“剛剛，他認出我是誰了！”
“誰？”蔣思還沒聽明白。
“江小敏的弟弟，他剛剛看了我一眼，肯定認出我是誰了！”李璐道。
“啊？這不會吧……”蔣思覺得李璐太敏感，“捐贈雙方都是匿名的，你都費了好大的功夫才找到這裏，對方怎麽可能認識你呢？”
“不不不，他肯定認識我的。”李璐緊張的說道，“剛剛他看我一眼，我的心口就疼了，肯定是在警告我！”
蔣思聞言皺了皺眉，但還是拍著李璐的肩膀安慰道，“露露你先別擔心，我們不是已經給唐大師打過電話了嗎？等她來了，我們就能知道到底什麽情況了。”
**
事實上，唐柚和陸旬在和蔣思打過電話的第二天，就來到了千竹村。
但唐柚沒有聯系蔣思。
而是和陸旬去了蔣思說的那片湖——雖然周圍有人守著，但在陸旬一人一張斂息符下，他們順利的到達了湖邊。
這個時候下著微微的小雨，雨水打落到平靜的湖面上激起一道道漣漪，一旁的蘆葦蕩隨風擺動，偶爾還有幾條小魚從湖面破水而出……這樣的環境，不太像是有水鬼的樣子。
唐柚看向陸旬。
陸旬則指了指某個方向，“那裏，似乎有少量的陰氣，但正在慢慢消散……”
這就更不對了，如果有水鬼在這裏害人，怎麽可能只有少量的陰氣，並且還在消散？！
“所以……這裏沒有水鬼？”唐柚問道。
陸旬的臉色卻一下子難看起來，“不，原本是有的，但恐怕已經上岸了！”
水鬼找替身這個傳說，自古就有的。
有關於為什麽要找替身這件事，倒是各有各的說法。
有的說是死在水中的鬼容易迷路找不到鬼門，需要找到一個替身，借著替身的身體上岸，才能找到路。也有說是水鬼死在水裏，其產生的屍毒危害一方水域害了水中不少生靈，就欠了這一方因果，想要離開水域投胎就必須償還因果，其中一種辦法就是慢慢積攢功德還清因果，就能正常投胎；另一種方法就是找個替身，代替自己去還這個因果，自己就能脫身——當然了，這樣子水鬼和替身之間又會有新的因果。
但現在這片水域風平浪靜，陰氣消散，並且近期也沒有聽說有人在湖中喪生。
陸旬恐怕，現在是最壞的一種結果。
有一些水鬼，在找替身之後，不是為了投胎轉世，而是為了——奪舍。
就是把無辜之人拉入水中，趁著對方將死未死的時候，趁機將對方的靈魂擠出身體，自己占據，而後借助對方的身體再世為人。
稍微好一點兒的，會把替身的鬼魂打入輪回。狠心一點的，幹脆就讓對方魂飛魄散。
更厲害的，為了不讓玄門中人發現奪舍的存在，會選擇把對方的靈魂給吃了——兩個靈魂融合在一起，擁有了對方的記憶和靈魂，在某種意義上也算得上是本人—— 做出這種行為的，基本也沒想著入地府投胎轉世，打得就是一直奪舍的主意。
而奪舍這種行為，擾亂因果輪回，是不被允許的。
這樣的人如果被抓到，基本跟厲鬼是一樣的下場。
但很麻煩的一點就是，如果對方已經奪舍成功，並且替身的魂魄已經找不回來了——那麽如果把靈魂抓出來，在世人眼中，就相當於殺死了一個普通人。
“那我們現在怎麽辦？”唐柚也感覺到了情況的棘手。
“陰氣還沒完全散去，奪舍應該也就最近幾個月發生的事情，這個時候對方魂魄和身體無法融合好，肯定會生一場大病，我們在附近打聽一下……”陸旬說道。
但兩人沒想到。
他們都沒開始打聽。
對方就已經主動送上門來了。
**
唐柚和陸旬看著眼前的少年，十七八歲的樣子，下巴上已經開始有了點青青的胡茬，就是臉色蒼白走幾步路都要咳嗽兩聲。
“兩位你們好，我叫江志高。”
“我想，你們可能是來找我的。”
這話一出，就連原本一臉嚴肅的陸旬鬥楞住了。
他還從來沒見過有人奪舍之後跑來主動認罪的？！
唐柚想了想，拿出眼鏡給了陸旬一副，而後自己也戴上了——是與不是，看一眼不就知道了嘛！
然而下一秒，唐柚就摘下眼鏡，慘不忍睹的移開了視線。
恐怖電影看過嗎？
類似那種“縫合怪”，把不同人的不同部位縫合到一起，組成一個新的人的那種！
唐柚剛剛看到的就跟那個差不多。
甚至一張臉上出現了三個肉瘤，一大兩小，兩個小的肉瘤上還有兩張不容的臉！
唐柚感覺自己受到了驚嚇。
她想求一雙沒有看過的眼睛！
但是吧，越想要忘記，剛剛看過的東西就越往腦子裏鉆！
唐柚忍住滿身的雞皮疙瘩，發現了其中一個小肉瘤上的眉眼是這具身體原主人的。而大肉瘤上的眉眼顯然和身體原主人的臉十分相似，唐柚靈光一閃睜開了眼睛，“江小敏？！”
因為摘了眼鏡，這會兒唐柚面前的是正常的江志高的模樣。
他面露詫異之色，“你認識我？”
但隨即說道，“我是江小敏，但現在也是江志高。”
唐柚都要語無倫次了，“你怎麽會……奪舍？這是怎麽回事？”
江小敏不是在醫院因為腦死亡去世了嗎？為什麽會奪舍了自己的親弟弟？這中間到底發生了什麽？
唐柚覺得自己的腦子一片混亂。
而“江小敏”卻一臉苦笑，“我也不知道，事情怎麽會發展到現在這樣。”
江小敏當初的車禍，確實是個意外。
當時她成了植物人，但還是有意識的。她的靈魂離體，親眼看著醫生對著她的父母說她醒來的幾率很低，看著她的父母一夜之間蒼老了好幾歲的模樣。
在發覺自己成了家裏的累贅，並且父母無力支撐，想把她帶回家裏的時候。
江小敏也曾經想過，為什麽那輛車不幹脆一點把她撞死了，這樣子至少她不用拖累她的父母。
哦對了，那輛車的車主肇事逃逸，用的還是假的牌照，所以江小敏這件事她父母一分錢的賠償都沒拿到。
因為知道姐姐成了家裏的拖累，江志高原本就和江小敏不和，這會兒更是對想要傾家蕩產養著植物人姐姐的父母產生了不滿。
但是姐弟倆關系再不好，江小敏也從來沒想過，江志高會動手殺了她。
——沒錯，江小敏並不是自然的腦死亡的。
當時，為了給李璐找到合適的心臟，李爸爸和李媽媽找到了江小敏的父母
倒不是說什麽器官買賣，而是和江家父母做了個約定，希望如果他們的孩子堅持不下去了的時候，他們能願意捐獻孩子的心臟，救救李璐。當然了，李爸爸李媽媽也說了，他們願意給出豐厚的謝禮。
江爸爸江媽媽倒是沒有答應，他們還想著，江小敏能有一天能醒來。
但偷聽到這一切的江志高，腦海中卻出現了一個恐怖的想法。
找了個機會，江志高偷偷溜進了病房。
他看了江小敏好一會兒，才動手拔下了她的氧氣管，看著江小敏在床上漸漸沒了呼吸，才重新把氧氣管插上去，裝作若無其事的離開。
而江小敏的靈魂，清清楚楚的看到了這一切。
接著，就是緊急簽署捐贈協議，給李璐動手術。
江小敏的靈魂一直跟在江志高的身邊。
她看著江志高在父母的到李家豐厚的謝禮之後，怎麽想出一個又一個的理由，想從父母手中拿錢。
也好在，江家父母生性節儉，對於小錢他們還會給江志高，但大額的錢他們肯定要問個清楚明白才會決定要不要給。江小敏很擔心，雖然爸媽現在手裏拿著錢，但總有一天會被江志高騙走的。
對於親手殺了自己的弟弟，江小敏當然是怨恨的。
她也想要報覆，但一想到父母現在只有這一個孩子了，又強行忍住了心中的怨憤。
幾個月前，江志高以想要當網絡主播為由，從父母那兒要了錢買了新手機和直播設備。
直播了幾天打游戲，基本沒什麽人看。
江志高就想著出奇制勝，做個獵奇一點兒的主題，就說起了他們村裏那片疑似有水鬼的湖。
因為氣氛渲染的還算到位，加上確實是有真人真事的，還真被他吸引到一些粉絲。
而後，就有一個好事者，和江志高打賭，讓他去看看這湖裏到底有沒有鬼——只要江志高去了，就給他打賞一艘游輪，如果碰上什麽有趣的神秘事件，追加十艘游輪。
江志高還真就去了——他壓根不覺得這世界上有鬼。
畢竟，他親手殺了他姐姐的當晚都睡的好好的，連個噩夢都沒做。
可讓江志高沒想到的是，不僅他親姐姐的鬼魂一直跟著他，他們村西邊的湖裏也確實有水鬼！
江志高原本只是想湊近拍一下湖邊的情形，但當時不知道怎麽的就摔了一跤，把新手機掉水裏了。
江志高又著急忙慌的去搶救手機，沒想到被水裏不知道什麽東西拉住了腳踝，就直接往水裏拖。
江小敏原本是在一旁看著的——殺不能殺，但救她也不想救。
但等到她發現水鬼鉆進江志高的身體，並開始吞食他的靈魂時，江小敏才知道了他的打算。
於是，江小敏也鉆進了身體。
一個身體裏三個魂魄，就這麽打了起來。
已經被啃食過魂魄的江志高是最弱的，當江小敏發現水鬼啃了江志高，又來啃自己的時候。
江小敏也反咬了過去。
結果，就成了現在的模樣。
江小敏的意識為主，另外兩只鬼雖然還有殘存意識，但已經被壓制住了，過一段時間就會消散。
“其實，那個水鬼也挺慘的。”
江小敏得了水鬼的記憶，知道他是怎麽死的，“和老婆孩子出來玩，仗著自己水性好就下湖游泳，被水裏原本的水鬼拉去做了替身。他想奪舍，而不是找了替身就去輪回，主要也是舍不得老婆孩子，想回去再續前緣……”
看著“江小敏”思維清晰，神色清明，實在難以想象她現在靈魂的模樣。
“那……你現在準備做什麽？”唐柚問道。
“江小敏”聳了聳肩，“我想用這個身份，陪伴父母終老，就是不知道……你們允不允許了。”
她看向不知道什麽時候手裏多了一把桃木劍的陸旬，“你不能殺我，殺了我，這個身體就死了，我爸媽也沒了指望，會活不下去的……”
這就是奪舍最麻煩的地方了，江志高的身體陽壽未盡，並且魂魄還和江小敏融合在了一起，確實不能殺。
似乎是為了安他們的心，“江小敏”又道，“你們放心，我現在只是個普通人，只希望陪我父母到老。”
“等我死了之後，需要接受什麽懲罰，我都願意。我願意立下誓言，如有違背，天誅地滅！”
說完，一道流光從天空中劃過，落在“江小敏”的眉心，這是天道見證的誓言。
雖然不知道江小敏是如何引動天道見證的，但這種誓言不可能違背。
陸旬和“江小敏”對視了良久，才把桃木劍收回去，“到時候我會親自來找你，希望你記住自己說過的話。”
接著，雙方分道揚鑣。
沒走幾步，唐柚就看見了一對老夫妻正往這邊走來。
江志高一看見他們，就笑著跑了過去，“爸媽，你們怎麽過來了。”
江媽媽一臉的擔心，“你這孩子，之前不小心落水了，生了多久的病你不記得了，還敢到處亂跑？！出來也不跟我們說一聲。”
“我就是看書看的眼睛有些累，出來逛逛，沒事的。”江志高拉著老夫妻往家裏走。
看著這一家三口的背影，唐柚產生了疑惑，“道長，你說……他們知道嗎？”
唐柚問的是蔣小敏的父母，江志高現在的樣子和以前應該差別很大，江小敏的父母不可能沒有發現異常吧？
陸旬卻淡淡的回答，“知道，他們也會當做不知道。”
唐柚想了想，也是。
知道了的話能怎麽辦呢？問清楚了，知道是兒子殺了女兒，女兒又奪舍了兒子？還不如一直糊塗著過下去的好。
唐柚和陸旬離開之前，去見了蔣思和李璐。
也沒說其他的，只說湖裏原本確實有鬼，但已經離開了。
至於李璐的心口疼……唐柚只說沒辦法，只能熬著疼上幾年，等陰氣自己散了。
——唐柚問過“江小敏”，江小敏表示，李璐雖然不知情，但到底是她父母為了她找到了江小敏，間接用金錢誘惑的江志高害死了她，加速了江小敏的死亡，所以這些疼痛是她應該承受的。並且，“江小敏”已經成了普通人，也沒辦法解除陰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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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唐柚打過電話之後。
蔣思和李璐帶著滿腹心思回到了旅行團暫住的民宿。
剛進屋, 就聽到同行的幾個朋友在討論這幾天到哪裏去玩。
因為對附近不熟悉，就問起了民宿的老板和老板娘。
老板娘對於這一群給自家帶來一筆大生意的客人們相當熱情，就笑著回答, “我們這邊鄉村旅游都是按照各村的特色, 像我們千竹村，除了可以去參觀我們村裏百年老屋, 還可以跟我們當地人去竹林挖竹筍, 新鮮帶回來我們可以做給你們吃。還可以去學習一些簡單的竹制品的制作, 喜歡的話還可以買一些。”
“村子東邊有一個農場, 可以去那邊采摘、釣魚，還有各種小動物……”
他們這夥人裏有個釣魚愛好者，叫鄒斌。
聽到農場可以釣魚, 就趕緊問道，“農場那邊釣魚是怎麽弄的？”
民宿老板聞言就接了一句, “一天兩百隨便釣，釣到什麽都算你的。”
鄒斌皺了皺眉頭，這價錢感覺有點貴……而且相比去那種專門養魚的魚塘裏釣魚, 還是野釣更有趣味。
想起什麽, 鄒斌眼睛一亮, “老板，之前車子過來的時候, 我好像看到你們村子西邊有一片很大湖, 周圍的環境看起來挺不錯的，可以去那裏釣魚嗎？”
老板和老板娘的臉色一下子就變了, 聲音也有些緊張, “啊？那裏……我們村長定下規矩，說要什麽休生養息, 不許過去釣魚……”
都是來旅游的客人，老板和老板娘也總不能說湖裏死過不少人，好像有水鬼吧？只能隨便用村長的規定糊弄了兩句。
“我倒是覺得那裏環境好，還有一片蘆葦蕩，魚肯定很多……”鄒斌嘟噥著，顯然還沒死心。
蔣思聽到這裏也趕緊勸道，“鄒斌，這是人家的規定，我們只是過來玩的，你別找事兒。”
而後又壓低了聲音，“我們剛剛在外面，聽說那片湖有古怪，好像說有水鬼，本地人都不去，你就別鬧了！”
鄒斌顯然是個無神論者，嗤笑道，“什麽鬼不鬼的，我就去釣個魚？難不成還能出現個水鬼把我拉到湖裏去？！”
說這話的時候，鄒斌沒有壓低聲音，所有人都聽到了。
老板的臉直接就掛下來，“這是我們村定下的規矩，之前有客人不聽話非得去湖裏游泳，差點就被淹死了，要是出了事我們村擔不起這個責任，客人你不要為難我們。”
鄒斌看到老板一副“你如果非要去就不要留在這裏”的表情，只好敷衍著答應，“好吧好吧，我不去行了吧。”
但是吧，有些人就是有這樣的毛病——喜歡作死。
別人越不讓他幹的事情，他就越想去。
鄒斌顯然就是這樣的例子。
明面上答應的好好的說不去湖邊，轉頭就趁著大家不註意溜了。
等蔣思和李璐發現鄒斌不見了，連同不見的還有他的釣魚包，“糟了！！！”
她們立刻就想到他去了哪裏，臉色一變就一起往湖邊跑了過去。
兩人跑到一半，就看見了周斌。
他滿臉悻悻的正在往回走，仔細看看，衣服有些淩亂。
“鄒斌！”蔣思和李璐跑過去，氣喘籲籲的問道，“你、你沒事吧？”
“沒事。”鄒斌道，“這個村太奇怪了，我還以為什麽不許去湖邊的規定是隨便說說的，沒想到他們在靠近湖邊的位置還讓人守著！”
鄒斌帶著釣魚包剛靠近那裏，就被發現了，還差點起了沖突。
“行了行了，沒事就行。”蔣思道，“我們快回去吧，大家說要去山上竹林挖竹筍吃。”
往回走的時候。
一行人碰到了一對母子。
說實話，蔣思和李璐沒打算那麽快和江家人碰面。
但幾乎在碰面的第一時間，李璐就認出了對方。
因為那顆原本不屬於自己的心臟，在李璐看到對方的瞬間，就毫無征兆的劇烈跳動起來。
仿佛在說，我認識他們。
下意識的，李璐稍稍放慢了腳步，她想再仔細看看這對母子的情況。
江小敏的媽媽是一個頭發花白身材瘦弱的婦人，太過蒼老的模樣不太像是旁邊少年的母親，說是奶奶都有人相信。
一旁的少年就是江小敏的親弟弟江志高，今年十八歲，聽說病了好幾個月到現在都沒好全，看起來也確實一副臉色蒼白的模樣。
“志高啊，咱們出來有一會兒了，要不回去休息吧？你這病了那麽久才剛好一點兒……”江媽媽小心翼翼的扶著兒子慢慢的走著。
江志高露出笑容，“媽，我在床上躺了那麽久，身體都僵了，出來走走舒服一代點兒。”
“可是……”江媽媽想說什麽，被江志高很快打斷了。
“媽，我不是答應了你，好好學習重新覆讀，考一個好大學嘛！”江志高指了指前面，“之前那些課本考完試都被我給扔了，我記得村裏孫叔家的兒子不是今年考上大學了嗎？我想把他的書和筆記借來覆印一下。”
說到這個，江媽媽原本愁苦的面龐稍微舒展了一點，“你是說明明啊……之前你倆關系不是挺好的嗎？怎麽上了高中關系越來越差，現在連名字都不喊了，說什麽‘孫叔’的兒子……不過你想的也對，現在先把書借來看一看，到時候回學校好好學習……你姐姐說，咱們這樣的家庭，得好好讀書才有好的出路……”
說完，江媽媽才意識到剛剛又提到了女兒，她有些慌亂的看向兒子，“志高，媽不是……”
志高之前有一段時間因為他姐姐突然去世，脾氣很不好，不許爸媽說起姐姐，一說就回房間把自己關起來。
所以江媽媽這會兒才這麽慌亂。
但沒想到這次江志高沒發脾氣，反而一臉溫和，“媽，我現在沒事了。之前掉進湖裏差點沒命了，我好像看見我姐了，她讓我好好的照顧你們……”
“這樣啊……”江媽媽有些恍惚，“小敏……真是個好孩子……”
……
李璐放慢腳步，一直留意這母子倆的情況，連心臟一直跳的很快都強忍住了。
但等到母子倆馬上就要到那位“孫叔”家門口的時候。
江志高毫無征兆的回頭，看了李璐一眼。
那是一個對視。
明明就只有一個對視。
但李璐下一秒就捂住了心口，覺得心臟又開始劇烈的疼痛起來。
等到母子倆進了屋子，李璐做了幾個深呼吸，才慢慢緩了過來。
“露露，你沒事吧？又不舒服了？”
蔣思和鄒斌一左一右的扶著李璐。
李璐搖了搖頭，強笑道，“沒事，就剛剛猛的一下不舒服，現在已經緩過來了。”
等到鄒斌的註意力不在這邊了，李璐才抓緊了蔣思的手，“剛剛，他認出我是誰了！”
“誰？”蔣思還沒聽明白。
“江小敏的弟弟，他剛剛看了我一眼，肯定認出我是誰了！”李璐道。
“啊？這不會吧……”蔣思覺得李璐太敏感，“捐贈雙方都是匿名的，你都費了好大的功夫才找到這裏，對方怎麽可能認識你呢？”
“不不不，他肯定認識我的。”李璐緊張的說道，“剛剛他看我一眼，我的心口就疼了，肯定是在警告我！”
蔣思聞言皺了皺眉，但還是拍著李璐的肩膀安慰道，“露露你先別擔心，我們不是已經給唐大師打過電話了嗎？等她來了，我們就能知道到底什麽情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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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實上，唐柚和陸旬在和蔣思打過電話的第二天，就來到了千竹村。
但唐柚沒有聯系蔣思。
而是和陸旬去了蔣思說的那片湖——雖然周圍有人守著，但在陸旬一人一張斂息符下，他們順利的到達了湖邊。
這個時候下著微微的小雨，雨水打落到平靜的湖面上激起一道道漣漪，一旁的蘆葦蕩隨風擺動，偶爾還有幾條小魚從湖面破水而出……這樣的環境，不太像是有水鬼的樣子。
唐柚看向陸旬。
陸旬則指了指某個方向，“那裏，似乎有少量的陰氣，但正在慢慢消散……”
這就更不對了，如果有水鬼在這裏害人，怎麽可能只有少量的陰氣，並且還在消散？！
“所以……這裏沒有水鬼？”唐柚問道。
陸旬的臉色卻一下子難看起來，“不，原本是有的，但恐怕已經上岸了！”
水鬼找替身這個傳說，自古就有的。
有關於為什麽要找替身這件事，倒是各有各的說法。
有的說是死在水中的鬼容易迷路找不到鬼門，需要找到一個替身，借著替身的身體上岸，才能找到路。也有說是水鬼死在水裏，其產生的屍毒危害一方水域害了水中不少生靈，就欠了這一方因果，想要離開水域投胎就必須償還因果，其中一種辦法就是慢慢積攢功德還清因果，就能正常投胎；另一種方法就是找個替身，代替自己去還這個因果，自己就能脫身——當然了，這樣子水鬼和替身之間又會有新的因果。
但現在這片水域風平浪靜，陰氣消散，並且近期也沒有聽說有人在湖中喪生。
陸旬恐怕，現在是最壞的一種結果。
有一些水鬼，在找替身之後，不是為了投胎轉世，而是為了——奪舍。
就是把無辜之人拉入水中，趁著對方將死未死的時候，趁機將對方的靈魂擠出身體，自己占據，而後借助對方的身體再世為人。
稍微好一點兒的，會把替身的鬼魂打入輪回。狠心一點的，幹脆就讓對方魂飛魄散。
更厲害的，為了不讓玄門中人發現奪舍的存在，會選擇把對方的靈魂給吃了——兩個靈魂融合在一起，擁有了對方的記憶和靈魂，在某種意義上也算得上是本人—— 做出這種行為的，基本也沒想著入地府投胎轉世，打得就是一直奪舍的主意。
而奪舍這種行為，擾亂因果輪回，是不被允許的。
這樣的人如果被抓到，基本跟厲鬼是一樣的下場。
但很麻煩的一點就是，如果對方已經奪舍成功，並且替身的魂魄已經找不回來了——那麽如果把靈魂抓出來，在世人眼中，就相當於殺死了一個普通人。
“那我們現在怎麽辦？”唐柚也感覺到了情況的棘手。
“陰氣還沒完全散去，奪舍應該也就最近幾個月發生的事情，這個時候對方魂魄和身體無法融合好，肯定會生一場大病，我們在附近打聽一下……”陸旬說道。
但兩人沒想到。
他們都沒開始打聽。
對方就已經主動送上門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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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柚和陸旬看著眼前的少年，十七八歲的樣子，下巴上已經開始有了點青青的胡茬，就是臉色蒼白走幾步路都要咳嗽兩聲。
“兩位你們好，我叫江志高。”
“我想，你們可能是來找我的。”
這話一出，就連原本一臉嚴肅的陸旬鬥楞住了。
他還從來沒見過有人奪舍之後跑來主動認罪的？！
唐柚想了想，拿出眼鏡給了陸旬一副，而後自己也戴上了——是與不是，看一眼不就知道了嘛！
然而下一秒，唐柚就摘下眼鏡，慘不忍睹的移開了視線。
恐怖電影看過嗎？
類似那種“縫合怪”，把不同人的不同部位縫合到一起，組成一個新的人的那種！
唐柚剛剛看到的就跟那個差不多。
甚至一張臉上出現了三個肉瘤，一大兩小，兩個小的肉瘤上還有兩張不容的臉！
唐柚感覺自己受到了驚嚇。
她想求一雙沒有看過的眼睛！
但是吧，越想要忘記，剛剛看過的東西就越往腦子裏鉆！
唐柚忍住滿身的雞皮疙瘩，發現了其中一個小肉瘤上的眉眼是這具身體原主人的。而大肉瘤上的眉眼顯然和身體原主人的臉十分相似，唐柚靈光一閃睜開了眼睛，“江小敏？！”
因為摘了眼鏡，這會兒唐柚面前的是正常的江志高的模樣。
他面露詫異之色，“你認識我？”
但隨即說道，“我是江小敏，但現在也是江志高。”
唐柚都要語無倫次了，“你怎麽會……奪舍？這是怎麽回事？”
江小敏不是在醫院因為腦死亡去世了嗎？為什麽會奪舍了自己的親弟弟？這中間到底發生了什麽？
唐柚覺得自己的腦子一片混亂。
而“江小敏”卻一臉苦笑，“我也不知道，事情怎麽會發展到現在這樣。”
江小敏當初的車禍，確實是個意外。
當時她成了植物人，但還是有意識的。她的靈魂離體，親眼看著醫生對著她的父母說她醒來的幾率很低，看著她的父母一夜之間蒼老了好幾歲的模樣。
在發覺自己成了家裏的累贅，並且父母無力支撐，想把她帶回家裏的時候。
江小敏也曾經想過，為什麽那輛車不幹脆一點把她撞死了，這樣子至少她不用拖累她的父母。
哦對了，那輛車的車主肇事逃逸，用的還是假的牌照，所以江小敏這件事她父母一分錢的賠償都沒拿到。
因為知道姐姐成了家裏的拖累，江志高原本就和江小敏不和，這會兒更是對想要傾家蕩產養著植物人姐姐的父母產生了不滿。
但是姐弟倆關系再不好，江小敏也從來沒想過，江志高會動手殺了她。
——沒錯，江小敏並不是自然的腦死亡的。
當時，為了給李璐找到合適的心臟，李爸爸和李媽媽找到了江小敏的父母
倒不是說什麽器官買賣，而是和江家父母做了個約定，希望如果他們的孩子堅持不下去了的時候，他們能願意捐獻孩子的心臟，救救李璐。當然了，李爸爸李媽媽也說了，他們願意給出豐厚的謝禮。
江爸爸江媽媽倒是沒有答應，他們還想著，江小敏能有一天能醒來。
但偷聽到這一切的江志高，腦海中卻出現了一個恐怖的想法。
找了個機會，江志高偷偷溜進了病房。
他看了江小敏好一會兒，才動手拔下了她的氧氣管，看著江小敏在床上漸漸沒了呼吸，才重新把氧氣管插上去，裝作若無其事的離開。
而江小敏的靈魂，清清楚楚的看到了這一切。
接著，就是緊急簽署捐贈協議，給李璐動手術。
江小敏的靈魂一直跟在江志高的身邊。
她看著江志高在父母的到李家豐厚的謝禮之後，怎麽想出一個又一個的理由，想從父母手中拿錢。
也好在，江家父母生性節儉，對於小錢他們還會給江志高，但大額的錢他們肯定要問個清楚明白才會決定要不要給。江小敏很擔心，雖然爸媽現在手裏拿著錢，但總有一天會被江志高騙走的。
對於親手殺了自己的弟弟，江小敏當然是怨恨的。
她也想要報覆，但一想到父母現在只有這一個孩子了，又強行忍住了心中的怨憤。
幾個月前，江志高以想要當網絡主播為由，從父母那兒要了錢買了新手機和直播設備。
直播了幾天打游戲，基本沒什麽人看。
江志高就想著出奇制勝，做個獵奇一點兒的主題，就說起了他們村裏那片疑似有水鬼的湖。
因為氣氛渲染的還算到位，加上確實是有真人真事的，還真被他吸引到一些粉絲。
而後，就有一個好事者，和江志高打賭，讓他去看看這湖裏到底有沒有鬼——只要江志高去了，就給他打賞一艘游輪，如果碰上什麽有趣的神秘事件，追加十艘游輪。
江志高還真就去了——他壓根不覺得這世界上有鬼。
畢竟，他親手殺了他姐姐的當晚都睡的好好的，連個噩夢都沒做。
可讓江志高沒想到的是，不僅他親姐姐的鬼魂一直跟著他，他們村西邊的湖裏也確實有水鬼！
江志高原本只是想湊近拍一下湖邊的情形，但當時不知道怎麽的就摔了一跤，把新手機掉水裏了。
江志高又著急忙慌的去搶救手機，沒想到被水裏不知道什麽東西拉住了腳踝，就直接往水裏拖。
江小敏原本是在一旁看著的——殺不能殺，但救她也不想救。
但等到她發現水鬼鉆進江志高的身體，並開始吞食他的靈魂時，江小敏才知道了他的打算。
於是，江小敏也鉆進了身體。
一個身體裏三個魂魄，就這麽打了起來。
已經被啃食過魂魄的江志高是最弱的，當江小敏發現水鬼啃了江志高，又來啃自己的時候。
江小敏也反咬了過去。
結果，就成了現在的模樣。
江小敏的意識為主，另外兩只鬼雖然還有殘存意識，但已經被壓制住了，過一段時間就會消散。
“其實，那個水鬼也挺慘的。”
江小敏得了水鬼的記憶，知道他是怎麽死的，“和老婆孩子出來玩，仗著自己水性好就下湖游泳，被水裏原本的水鬼拉去做了替身。他想奪舍，而不是找了替身就去輪回，主要也是舍不得老婆孩子，想回去再續前緣……”
看著“江小敏”思維清晰，神色清明，實在難以想象她現在靈魂的模樣。
“那……你現在準備做什麽？”唐柚問道。
“江小敏”聳了聳肩，“我想用這個身份，陪伴父母終老，就是不知道……你們允不允許了。”
她看向不知道什麽時候手裏多了一把桃木劍的陸旬，“你不能殺我，殺了我，這個身體就死了，我爸媽也沒了指望，會活不下去的……”
這就是奪舍最麻煩的地方了，江志高的身體陽壽未盡，並且魂魄還和江小敏融合在了一起，確實不能殺。
似乎是為了安他們的心，“江小敏”又道，“你們放心，我現在只是個普通人，只希望陪我父母到老。”
“等我死了之後，需要接受什麽懲罰，我都願意。我願意立下誓言，如有違背，天誅地滅！”
說完，一道流光從天空中劃過，落在“江小敏”的眉心，這是天道見證的誓言。
雖然不知道江小敏是如何引動天道見證的，但這種誓言不可能違背。
陸旬和“江小敏”對視了良久，才把桃木劍收回去，“到時候我會親自來找你，希望你記住自己說過的話。”
接著，雙方分道揚鑣。
沒走幾步，唐柚就看見了一對老夫妻正往這邊走來。
江志高一看見他們，就笑著跑了過去，“爸媽，你們怎麽過來了。”
江媽媽一臉的擔心，“你這孩子，之前不小心落水了，生了多久的病你不記得了，還敢到處亂跑？！出來也不跟我們說一聲。”
“我就是看書看的眼睛有些累，出來逛逛，沒事的。”江志高拉著老夫妻往家裏走。
看著這一家三口的背影，唐柚產生了疑惑，“道長，你說……他們知道嗎？”
唐柚問的是蔣小敏的父母，江志高現在的樣子和以前應該差別很大，江小敏的父母不可能沒有發現異常吧？
陸旬卻淡淡的回答，“知道，他們也會當做不知道。”
唐柚想了想，也是。
知道了的話能怎麽辦呢？問清楚了，知道是兒子殺了女兒，女兒又奪舍了兒子？還不如一直糊塗著過下去的好。
唐柚和陸旬離開之前，去見了蔣思和李璐。
也沒說其他的，只說湖裏原本確實有鬼，但已經離開了。
至於李璐的心口疼……唐柚只說沒辦法，只能熬著疼上幾年，等陰氣自己散了。
——唐柚問過“江小敏”，江小敏表示，李璐雖然不知情，但到底是她父母為了她找到了江小敏，間接用金錢誘惑的江志高害死了她，加速了江小敏的死亡，所以這些疼痛是她應該承受的。並且，“江小敏”已經成了普通人，也沒辦法解除陰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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